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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瞻壑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夢,夢中他竟然變成了一個大明朝的紈绔子弟,身邊跟著一幫狗腿子,每日里走馬斗雞、喝酒聽曲,呼朋喚友好不快活。

  然而就在某一天,朱瞻壑與一幫狐朋狗友出城打獵,為了一只中箭的狐貍,他甩開眾人,一人一馬追了上去,結果在狂奔之中馬失前蹄。

  當是時,上好的大宛良駒在地面上翻滾,朱瞻壑打著旋兒在空中飛舞,眼睜睜看到前面有一棵兩人粗的大樹,最后他可憐的小腦袋狠狠的扎在了樹干上。

  “啊~”

  朱瞻壑一聲慘叫,渾身冷汗的從夢中醒來。

  “幸好是個夢!”

  朱瞻壑心有余悸的自語道,這時他感覺自己胸口“砰砰”直響,夢中最后撞在樹上的那一剎那,他真的以為自己死定了!

  眼前一片漆黑,朱瞻壑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習慣性的伸出右手,去摸放在床頭的手機,打算看看幾點了,順便起床放放水。

  然而手機沒有摸到,反而摸到一面有些粗糙的木板。

  “床頭哪來的木板?”

  朱瞻壑一愣,感覺情況有點不對勁。

  他又伸出左手,結果在左邊也摸到一面木板,緊接著他發現頭頂同樣是一面木板,雖然看不到,但他腦子中已經勾畫出一個箱子的形狀。

  隨著朱瞻壑的摸索,他發現箱子的頭部空間大,腳部的空間小,這讓他腦海中的箱子再次變形,終于勾勒出一個熟悉的形狀。

  “棺材!”

  這個發現讓朱瞻壑大為恐慌,他完全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死的?

  “等等!剛才那個夢……”

  朱瞻壑馬上又想起夢中最后的那種瀕死感,難道說剛才并不是夢,他真的死了?

  “不可能,夢中死的那個是漢王朱高煦的兒子朱瞻壑,早知道睡前就不應該看亂七八糟的明穿小說。”

  朱瞻壑強自安慰自己道。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從棺材里出去,萬一棺材已經釘死了,那他說不定就要被活埋了。

  想到這里,朱瞻壑也大為恐慌,急忙用力的推上面的蓋子。

  不幸中的萬幸,棺材蓋子雖然很重,但并沒有釘死,只是朱瞻壑才剛醒來,手腳有些無力,一時間竟然推不開。

  就在這時,朱瞻壑忽然發現棺材在移動,速度并不快,但因地面不平,所以棺材一震一震的。

  “怎么回事,棺材還沒釘死呢,這就要下葬了?”

  這顯然不合乎常理。

  沒等一頭霧水的朱瞻壑想明白,他忽然又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陣的嘈雜聲,只是隔著厚厚的棺材板,聽的并不真切。

  于是朱瞻壑把耳朵貼在棺材上,仔細傾聽外面的動靜。

  最先聽到的是一陣陣沉悶的鼓聲,緊接著又傳來馬匹的嘶鳴聲、鐵器的撞擊聲,以及人群的叫嚷聲。

  剛開始還聽不清外面人叫嚷著什么,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叫嚷聲越來越整齊,聲音也越來越大,最終嘈雜聲匯聚成為一句十分清楚的話語:

  “為漢王世子報仇!”

  …………

  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

  自從朱元璋定都金陵,這個千年古都終于煥發出第二春,城建再次擴張,人口直逼百萬,在這個時代,絕對可以稱之為天下第一城。

  然而往日里繁華似錦,人流如織的金陵城,今天卻忽然全城戒嚴。

  一隊隊鐵甲武士手持刀弓,沿著大街小巷快速前行,甲葉與武器的撞擊聲連成一片,最終軍隊如同流水一般,匯聚向寬闊的正陽門大街。

  街道上早已經見不到半個百姓,連往日無處不在的乞丐,也似乎全都消失了,偶爾會有一些膽大的,從門縫、墻頭偷偷向外張望,一雙雙眼睛中寫滿了忐忑與不安。

  整個金陵城都彌漫著一種緊迫的氣氛,不少年長的人,想到了十幾年前,還是燕王的朱棣率兵靖難,殺入金陵城的情景。

  更有一些老人,想到了當初太祖皇帝剛起兵時,三次攻打金陵城,最終入主金陵,定鼎天下。

  難道說今天的金陵城還要再次易主?

  正陽門外中和橋,橋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秦淮河。

  然而往日里“古韻凌波十里歡,風搖畫舫雨含煙”秦淮河,今日的河面上卻是空蕩蕩一片,別說畫舫了,連條漁船都見不到。

  河面上雖然沒人,但橋上卻站滿了人,從城中各處趕來的軍隊,全都匯聚到中和橋兩側,雙方以橋中心為界,刀槍箭鋒都指向對方。

  兩側的將士全都是一樣的鎧甲武器,只不過橋南的將士在頭盔上綁了一條白布,從上面看宛若一片白色的海洋,軍陣之中殺氣騰騰,隨時準備進攻。

  相比之下,橋北的將士卻顯得畏畏縮縮,排頭兵樹起高大的盾牌,做足了防守的姿態。

  “滴踏~滴踏……”

  橋南的軍陣之中,傳出一陣清晰的馬踏石板的聲音,緊接著軍陣向兩側分開,一員大將手執長槍,一人一馬緩步來到橋頭。

  只見這員大將身材魁偉,四方臉、絡腮胡,銅鈴大眼中布滿血絲,身上穿著特制的山文甲,外面卻罩著一層斬衰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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