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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系統留下的天啟國史書上記載,花蘿死時雖然已經三十八歲,但卻沒有留下后代。

  不知怎么,她明明上有兄長姐妹,天啟國的王位最終卻落在了花族旁支的一位女候頭上。

  女候名字不詳,只知道她回京后還未正式登基,諾大的天啟國就像一塊香甜的蛋糕,以驚人的速度被雪族瓜分蠶食,最終這個超級大國被吞并,整個天啟國被納入雪族的版圖之內。

  其余的天啟國人要么以身殉國、要么覓得生機遠走他鄉、但絕大多數都淪為了永不翻身的低等種族,子子孫孫都要為雪族服務。

  至此,玄武大陸的文明倒退,男女平權的時代不再,因為天啟國已經出過兩任女帝,在這期間女子的權益得到了很好的保障,女子地位也是空前絕后的高。

  由雪族統治的白雪帝國為了提高民眾的服從性,達到真正的排除異己、思想統一、徹底清除花族余黨、選擇了反其道而行之,推崇男尊女卑,數十年的時間,溫水煮青蛙似的出臺了一系列摧殘女子的律法。

  這些律法包括但不限于:有靈根天賦的女子除了雪族公主以外不能修真,避免與男子搶奪修真資源。普通女子不能接受過高的教育,即便是貴族女子,所識的字不能超過一千個,如有違背,便會被視為潛在危險因素,連同家人一起誅殺。

  女子年滿二周歲必須纏足,纏得一雙腳如粽子一樣小巧才算合格,若發現大腳女人,要受“剜足之刑”——用鋒利的彎刀剜去該女子的腳趾和腳后跟。

  女子嫁人后五年內不能為夫家添夠兩個男丁,送去做苦役三年,每日鞭打十下,若在這種情況下這女子還是生命力頑強的沒有死,苦役期間的收入歸家人所有,做滿三年送歸時還要游街。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白雪帝國一直有個非常堅定不動搖的國法——弱者棄之。

  也就是說,若你只是個平民,在雪族大街上無緣無故被人拿刀捅死,對方不會被官府羈押,問就是誰讓你弱你打不過人家呢?在白雪帝國,你弱,你便沒有人權。當然,這僅限于單挑,如果是一群人把一個路人殺了,還是會被官府羈押,所以在目前的白雪帝國,無論男女個個彪悍不好惹,而且全民皆兵,是名副其實的戰斗種族。

  在沒改革之前,雪女拳腳是出了名的厲害,后來為了清楚天啟國余黨出臺一系列磋磨女子的國法后,他們自己國的女子也深受其害,狠起來連自己人都坑。

  在一系列操作下,許多女嬰生下來被溺斃,或在成長過程中受各種不公平對待,甚至有不少女子被國情逼得集體相約自盡,白雪帝國的男女比例達到驚人的5:1,在位的國主才如夢初醒般意識到問題嚴重性,修改了律法,女子的待遇稍微提升,但地位也沒高到哪去。

  一切悲劇的源頭歸于亡國之君花蘿,不是她的墮落,天啟國走不到那一步。燕無缺的系統任務主線也是為了挽救天啟國,攻略花蘿只是主線任務里一個小小的進程,即便將來這個任務完成,他會死遁,但還是會以另一種身份與花蘿會面。

  可以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綁定系統開始,就注定和這個女孩子牽扯不清了。

  這樣說或許有些曖昧,但燕無缺所指的并非男女之情,只是任務挑戰者與任務主要npc的關聯。

  就像數月前,他與花蘿一同許下的愿望,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并非夫妻間的偕老,而是他們之間注定無法斬斷的羈絆。

  平心而論,花蘿這樣的女孩子無論是相貌還是性格確實是招人喜歡的,如果他真的只有十七歲,他或許會走心,覺得任務之余談個戀愛結個婚三年抱倆也不錯。

  可如今,他不想跟花蘿產生真正的羈絆,其實有很多復雜的原因。

  第一,這具少年身體里是實打實四十六歲中年大叔的靈魂,沒有什么“老男孩”、“男人至死是少年”、“追夢的少年”他經歷過生死,真真切切的死過一次,縱使頂著年輕的皮囊,心態已經老了,情愛不適合他,說句不好聽的,感情的事哪有切實的利益重要。

  就好比可樂和白開水,他已經過了毫不猶豫選擇喝可樂的年紀,只想把手伸向解渴的白開水。他不想追求激情刺激、男歡女愛,只想靜靜的一個人好好體悟還活著的人生。

  第二,他和女朋友小鏡在一起的那十年里,兩人從相愛到互相折磨,這段感情里有美好的回憶,也有遺憾,盡管最后鬧得很不體面,他心累了,感到疲倦無比,但他永遠不會忘了那個如折翼天使般的女孩子,他亦不曾后悔跟小鏡在一起。

  燕無缺,或者說是閻祈曾經反思過,或許小鏡變成最后的樣子,他也有責任,作為一個男友,他沒能做到事業與感情的平衡,沒有給夠小鏡安全感,明明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小鏡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總比普通女孩子更惹人心疼。

  盡管現在他與小鏡生離死別,前緣難續,可他似乎已經失去了再愛一個人的能力。

  第三就是原則心作祟,他四十六歲,都快順風濕褲底的人了,怎么好意思在另一個世界心安理得的假裝自己才十七八,然后娶一個年齡可以當他女兒的女孩子做老婆?

  第四,他已經成了網上俗稱的不婚主義。

  如果換作某些男人,這么好的機會,甚至可能會借此開后宮,但燕無缺從小就不缺愛,性格理智,對男女之情看得比較淡,給他無盡財富奴仆成群孤寡的享樂一生,也比給他個女人有吸引力。

  總而言之,他對花蘿可以有知曉未來歷史的憐惜之情、這段時間相識相知的友情,縱觀大局的感慨之情。

  但,此情無關風與月。

  燕無缺在那邊發呆出神想自己的事,花蘿當他無話可說才神游,飛快的思索著這種場景她在說些什么,良久才開口道:“你到了云州,若是有空可以給我寄些書信,我有機會會寫回信給你。”

  “好,這是自然。”燕無缺點頭答應下來,心里在思索著寫信能不能加好感度。

  “既然你沒什么話要說,那我先去看看他們。”

  花蘿知道,昭月這人喜歡上誰,必定非常黏人。別到時候拉著燕無一扯東扯西,再把人家行程給耽擱了。

  所以,她不得不去當那個棒打鴛鴦之人。

  果然如花蘿所想,昭月舍不得燕無一離開,拉著燕無一嚶嚶直哭,花蘿還聽到昭月說她有機會要求自己,允許她到云州去找燕無一,這顯然不合規矩。

  花蘿輕咳兩聲,站在遠處的一棵樹底下,提醒昭月自己的存在。

  昭月這才匆匆收了尾,花蘿也沒有錯過燕無一臉上的不耐煩。

  燕無一有些苦惱,這么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怎么就趕得上像他娘一般喜歡啰里八嗦,可偏偏又是他的未婚妻,他不得不應承著些。

  燕無一向花蘿走去,口中打著哈哈。

  “阿蘿小姐姐,你怎么也不跟我哥多說兩句。”

  “沒什么好說的,無非就是一路順風,一路平安。”

  “那我呢。”燕無一巴巴的腆著臉湊上去,“你就沒什么話想跟我說的。”

  花蘿靠著樹干,抱著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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