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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花蘿和燕無缺的話,聶志遠沉默了。

  他的家人不多,僅剩下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的妻子和不知所蹤的兄長。

  但這二人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兩人極有耐心的等著,按照他們對聶志遠的了解,他分明極為重視自己的家人,否則也不會寧愿受刑也不透露半分。

  眼下明白他的行為會連累到家人,他肯定會有所行動。

  大約過了一刻鐘,聶志遠聲音沙啞的開口,“此事確實很有可能是我兄長所為。至于他這么做的原因,大抵是想加重我的罪孽,讓我早點去死吧。”

  說到這里他眼中滿是苦澀和自嘲。

  花蘿不解的問,“為何?”

  大部分的兄弟就算不合,也不會想要置對方于死地。

  提起此事,聶志遠目光看向遠方,聲音沙啞的解釋,“我和兄長是雙生子,兄長重武我重文。”

  “因為父親的教導,他希望我們兄弟倆一文一武相互扶持。”

  燕無缺點頭,尋常父母對孩子有這種期望實屬正常。

  “不過也因為這個,他應該更加恨我。”

  “為何?”

  這次是燕無缺問的。

  聶志遠繼續道:“五年前我們兄弟倆在路上遇到了山體滑坡,危在旦夕之時被上山采藥的柳璃發現并且救了我們。她是個大夫,將我們帶回了醫館醫治。”

  “當時我們都受了傷,便理所當然的留了下來。柳璃溫柔美麗,我們兄弟倆同時喜歡上了她。只是柳璃更喜歡文質彬彬的我。相較之下,從小習武的兄長眉宇間散發著一股令人害怕的戾氣,而且他的性格也有點偏執。”

  說到這里,聶志遠輕輕嘆了口氣,“他一直都很不甘心,從那之后便對我沒一句好話,我們每次見面都是不歡而散。”

  可就算如此,在他心里兄長的地位也極其重要。

  “而我因為和琉璃心意相通,對他心存愧疚,無論他做什么都格外的包容。”

  “直到……”說到這里,聶志遠不自覺的停了下來,他轉過身看向身側昏睡不醒的柳璃,眼中閃過一絲情緒。

  “直到什么?”花蘿迫不及待的追問。

  “直到醫館發生了大火,我們倆當時住在同一個房間,大火將我們困在里面。我們準備逃出去時,燒斷的房梁掉下來擋住了我們的去路。”當時他以為自己會死在那里,而兄長卻不甘心,一直在想辦法想要出去。

  “直到外出的柳璃回來發現大火,她叫了許多人來救火,因為我離她近,她便先救了我。將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她又帶人救了兄長。只是因為耽誤了時間導致他的腿被掉下來的木頭砸傷,從此以后他便成了殘廢,從此以后再也無法習武。”

  聽到這里花蘿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當時他已經參加了武試,并且得到了上峰的賞識,若是他沒有受傷,他定然前途無量。可因為這一場大火,他再也不能回去,畢竟誰會要一個殘疾做官呢?”說到這里,聶志遠目光悠遠的看著前方,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花蘿沒有再開口,這種事對他們兄弟倆來說,真是造化弄人。

  “而我和柳璃卻因為那一場大火明白了對方對自己的重要性,當時我們都沉浸在自己的感情當中,互通了心意,互定了終身。”

  “柳璃甚至跟著我叫他大哥。當時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冷冷的看著我,眼底似乎有殺氣閃過。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恨不得殺了我吧。畢竟如果沒有我,他不僅不會受傷,柳璃也很有可能會和他在一起。”

  花蘿卻并不認同他的說法,感情這種事是很玄妙的,不是少了誰,她就會跟另一個人在一起,不過眼下跟他說這個顯然不合適。

  “那個時候我還年輕,并不懂他的想法。只是從那以后他便早出晚歸,很少出現在我們面前。”

  “哪怕后來我和柳璃成婚他都沒有出席,不僅如此還在當晚因為和醉漢斗毆被官府抓了起來,我還記得那一日,我穿著婚服去官府將他贖了回來。”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當時的畫面。

  那個時候他因為娶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格外的高興,也喝了不少酒,乍一聽到兄長出事,他仿佛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過來。

  他匆匆回房跟柳璃說明了情況便急急忙忙趕去了官府。

  當時聶志高喝了個爛醉,正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

  看到他出現,聶志高的眼中滿是冷笑,醉醺醺的說道:“你不在家里和新娘子洞房花燭,來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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