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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煉一般的劍光一晃而過,金長歌身姿舞動宛若游龍,手中那柄劍或刺或挑,在木人身上留下數道傷痕。

女子天生氣力便不如男人,即便金長歌自小便跟隨多位名師習武,也從不懈怠,但她也深知女子之身,在比斗中總會得到束縛。

這還僅是比斗,若是奔著殺人,那需要花更多的氣力。

但劍這種利器,便能夠彌補氣力弱這個缺點。

劍有長短,分軟硬,亦有利鈍之別,習劍者往往會在深思熟慮過后,鄭重選擇一柄適合自己的劍。

作為郡主身份的金長歌有很多可供選擇的劍,她也用過很多劍,便是手中這柄拿來練習的劍,那也絕非普通人所能用的劍。

手中劍陵勁淬礪,一劍刺去甚至能破開軟甲,直指心肺。

如眼前的這木頭樁一般,若是肯下點氣力,化刺為橫劈,甚至能將木人頭顱斬斷。

但花費更多氣力并非金長歌本愿,因而手中劍只能做練習用,她真正要用的劍,此刻正在腰上。

劍為【辟水】,與大多數常用之劍不同,辟水是柄軟劍。

僅二指寬,二尺長,這個長度,堪堪與金長歌那纖細的腰肢一致。

劍身雪白,劍刃若新發于硎,雖缺了剛直,難以劈砍,但若是刺與削,它足以見血封喉。

這輕巧的軟劍能以各種刁鉆的角度刺出,若是持劍之人有著高明的劍技,那便能使出萬般變化,足叫人防不勝防。

事實上金長歌使用此劍的時間并不長,僅在半個月前才從府邸寶庫中尋出。

但手握住劍柄的那一刻,她本來還有些猶豫的內心一霎時便變得無比堅定,像是烙印刻在了心間。

這就是她該用的劍,也該用這劍做一些事。

不知從何處得來的辟水,它與那琳瑯滿目的珍奇之物陳列在珠光寶氣的庫房中,已經塵封多年未經人用過。

在當初,金氏開疆拓土,四方征戰,或許這柄劍就曾為族中某一人用過。

但那是過去的事,至少最近這些年,也無人會選擇拿劍制敵了。

身為金氏一族的金長歌,取出了這柄劍,又在每一個夜晚燭火下舞動著它。

不同于白天練劍,只有在夜間時,金長歌才能放開手腳,淋漓盡致的展現著自己的殺傷力。

劍是利器,劍術乃殺人技,奔著殺人而練的金長歌在習練時卻并不像一個滿面猙獰的劊子手。

窈窕婀娜的身姿,皓齒明眸的面容,若是不看那鋒芒畢露,殺意彌漫的劍術,只當做一場劍舞賞看,她足以稱的上全天下第一等的舞姬。

可惜這等身姿,現如今也只有丫鬟晴兒一人見過。

金長歌在夜晚的練武房內,點著燭火一人習練,晴兒把守在門外,聽著內里傳來的劍聲,聽著末了金長歌的喘息聲,她也終于慢慢明白了那個最是善良最是寬厚最不可能背棄國家的小姐要做什么。

她要在成婚當日,出劍,殺敵!

整座金府,皆將秦澤視為敵人,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而那些侵占大乾國土的異族外邦,他們當做可結交的朋友。

而她要做的事,是在和家族背道而馳,在與所有人為敵。

她所做的一切,無人為之喝彩,無人為之吶喊助威,甚至還不能叫任何人知曉。

晴兒并不知作為金氏一族的她,在經過多少個晝夜的深思后才做出了這個決定,但這個決定想來足以讓任何人為之苦痛。

背棄家族,逃離府邸,獨身而行,落入塵海,這需要莫大的勇氣,但總歸是個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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