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圍巾,給你手套和奶茶的人,并不是我。”
“……”
“他是我的弟弟,你也見過的,我們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連手上的痣都幾近相同。”
“……”
“那個被你記了十二年,在你人生里當了第一個路燈的人,是陸凜陽,而我……”始終直視著孟搖光的陸凜堯此時突然垂了垂眼皮,像是一個下意識的反應,他的目光第一次錯開了孟搖光的眼睛,冷淡而機械地落向下方的虛空里,“我當時也看見你了。”
“但我是看見了你,卻還任由你被人用大衣裹著抱走,從我身邊擦肩而過的人。”
“……”孟搖光一直呆滯的瞳孔輕輕一縮。
而陸凜堯并沒能抬起頭來回視她的眼睛,只有聲音還在平靜地傳達著:“所以,我不但不是你的救世主,我還是個對你見死不救的,冷漠的路人。”
長長的一段沉默后。
在窗外的天光都已經暗淡,燈光無聲爬入窗欞的時候,陸凜堯才終于抬起頭對上孟搖光的視線。
“我要說的話說完了。”
那雙茶色的眼睛依舊冷淡而溫柔,靜靜地直視著呆滯的孟搖光,“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回去?”孟搖光這時才發出了一點條件反射般的聲音。
“對,回去。”
他說完還不夠,他還抬手按了呼叫鈴。
不一會兒就有醫護人員走進來,他對他們抬了抬下巴:“把孟小姐送回去。”
“……”孟搖光茫然地看著那幾個人上前來拉自己,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陸凜堯,“你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到的意思。”陸凜堯臉上卻一點笑容也沒有了。
他盯著掙扎的孟搖光,語氣平靜極了,“你還有那么多要忙的事,而我陪你走了這一路也已經足夠了。”
“我們都應該休息一下。”
“我在你旁邊也可以休息!”孟搖光掙扎著朝他喊,雖然她至今都沒能完全從震驚中回神,但一切反應都是下意識的。
在那些混亂的東西被理清楚之前,她的本能已經先掙扎出來想要和陸凜堯貼在一起。
“你為什么要趕我走!”眼看就要被抬出病房門去,孟搖光最后掰住門框,咬牙切齒地盯著陸凜堯,發出一聲帶怒的低吼。
可陸凜堯無動于衷。
他就像她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冷漠而拒人千里。
茶色的眼底都是一望無際的堅冰,那冰層覆上他的咽喉,連同他的聲音也一起被包裹得冰冷無比。
“因為你要和我在一起的理由已經消失了。”
陸凜堯淡淡地說說,“現在的你之所以想留下來,不過是出于你的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