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不必如此尖牙利嘴,一個靠著自己身子上位的貨色,也不知道與多少人茍合過,怕是連婢子都不如。”林之陌氣道。
“靠身子上位?呵。”鳳傾九冷笑一聲,鳳眸中驟然閃過了厲色,“我落水,殿下救了我,怎么就像你說的那般不堪了,再則,我與殿下早有婚約,情到深處自然濃,如何算得上上位?倒是林小姐,聽說快到出閣的年紀了吧,怎么?是林御史沒給你尋覓好兒郎,以至于要林小姐自己挑起夫君來了,直往承世侯世子身上倒?”
“那么多人看的真真切切,要不要我同殿下說說,讓殿下替你說說親?咱們就此把這門婚事做成,倒也不算辜負林小姐一番精心算計!”
鳳傾九尾音上揚,嘴角掛著肆略的譏笑。
她說的這件事的確是前段時間傳開了的一段軼聞,不巧,鳳傾九那天正好見了,不過是一個故意摔,一個出于禮貌搭了把手,僅此而已。
但究竟是誰放出來二人私定終身的謠言,再清楚不過了。
聞言,林之陌臉色一時紅一時黑,眼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議論聲越來越大,不由的急出幾滴淚來,掩面沖了出去,只留下鳳紫瀾和丫鬟在原地。
“二妹還不走?”鳳傾九挑了挑眉。
“不如你現在隨我回王府,讓月側妃傾囊相授一番?日后也好……”
說到這里,鳳傾九似乎想起什么似地皺了皺眉,“哦,忘了,不用學,妹妹回去看看趙姨娘就行!”
話音剛落,鳳紫瀾咬了咬蒼白的嘴唇,也落荒而逃。
……
不遠處的閣樓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兩位衣著不凡的男子正在下棋,將這番鬧劇盡收眼底。
“皇兄,這位就是你新娶的王妃?”一位身著墨青衣袍的男子眉眼如畫,笑的風流倜儻,那雙邪肆的丹鳳眼在鳳傾九身上打量,“真是位奇女子。”
男子正是當今圣上的第九子,慕玉澤,蘇妃所出,同慕承淵關系好,一直鎮守邊疆,近日才回京。
“胡攪蠻纏。”慕承淵瞥了鳳傾九一眼,黑眸雖沉,但薄唇不經意間翹了起來,“你不打算多留幾日?”
慕承淵端起手邊的茶盞,舉手投足盡是矜貴。
“不留了。”慕玉澤拈起一枚白子,在手中摩挲,那如畫的眉頭縈了一團郁色,“母妃本就不受寵,我留在這里為她徒添憂愁。”
慕承淵的臉色微變,端著茶盞的手緊了緊,眼底的厲色一閃而過,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微微的嘆息,“何時回邊疆?”
“快了。”慕玉澤的面色沉了沉。
“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你若是想多待幾天……”
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算了,皇兄難道忘記當年的事了?我若是多留幾日,那位可不放心。”慕玉澤嘲諷的笑了笑。
當年太子權勢遮天,皇后母家亦有盛大的跡象,而皇位繼承人中,慕承淵與太子慕臨辰爭議最大,太子無端誣告慕玉澤與慕承淵勾結,圣上大怒。
慕玉澤無奈,為證清白自請鎮守邊疆。
而今已過三年了。
想到當年的事情,慕承淵籠罩了漸深的陰霾。
“皇兄,這鳳家的嫡女,你覺得如何?”慕玉澤開口問道,想到方才張牙舞爪的女子,他心中不由得好奇。
這般女子嫁進黎王府,豈不是將王府折騰的底朝天?
慕承淵下了一枚黑子,冷冷說了一句,“囂張跋扈,死性不改。”
“我倒是覺得皇嫂有趣,你的王府太過沉悶了,能有個人熱鬧熱鬧也行。”慕玉澤將最后一枚白子放到棋盤上,拍了拍手,“我終于贏了你一次。”
有趣?
慕承淵眉頭微凝。
這個女人除了惹禍,他還真沒發現有趣之處。
……
鳳傾九一出鋪子門,猛然感受到一股異樣的目光,驀地抬頭,對上了一雙漆黑犀利的眸子。
慕承淵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