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九眸色冷冽,從上往下一看。
一個灰衣男子臉色如紙白,印堂發黑,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老天爺,剛剛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暴斃了啊!”鄰桌的婆子捂著嘴膽戰心驚。
周圍人一下圍成圈,里三層外三層都看著尸體,甚至五歲小兒都好奇著張望。
“他剛吃了東西,是不是飯菜有問題?”一個枯瘦男人可惜地看著死者。
“定是這家酒菜有問題,眾目睽睽就吃死了人,抓他們報官!”
“黑心肝的混賬啊,好好一個兒郎竟然葬送在這兒。”
“這家館子都不干凈,大家把吃的趕緊砸了!”
“對,砸了!”
登時周圍酒菜碟子一時全都被人砸碎,噼里啪啦猶如玉珠滾落。
鳳傾九看得皺眉,這些人未免過了。
地上那人眉青瞳擴,分明是中劇毒之兆,僅憑五谷食物之毒絕達不到如此。
“各位!別砸了!”掌柜的掀開簾子,忙從后院出來。
“是我們的問題,待會兒去衙門任仵作驗尸,若真是我們的問題,賠錢下跪怎么樣都成。各位爺,小的經營也不容易,爺別砸了!”
上了四十的中年人急出了熱淚,作揖朝著大家賠罪,就只差跪在地上哀求了,聽得人一腔辛酸。
“人都躺這兒了,人證物證聚在,你還覺得不是你們家飯菜的問題?”
“是啊!”
“……”
場面徹底僵成白熱化,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響起冷肅高亢的通報聲——“黎王爺到!”
眾人停頓住,愕然看向門口,兩排帶刀侍衛魚貫而入,在酒館內隔開出一條寬闊的道路,一身氣息陰冷強勢又危險的男人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僅愣了一兩秒,眾人立即跪下跪拜,天然的敬畏惶恐,“草民等拜見黎王!”
鳳傾九臉上摻著些許的醉意,半倚在樓上,她懶懶垂眸,正巧對上了慕承淵那漆黑而又深邃的眸子。
慕承淵臉色微沉,低聲道:“看好她,別讓她惹事。”
清明:“是。”
慕承淵的目光收回,掃向了在場的眾人,聲音嚴厲透著寒意:“怎么回事?”
“還請黎王殿下明察,這家酒樓飯菜不干凈,毒死了人。”
聞此,慕承淵危險的瞇了瞇眸子,瞥了清明一眼。
清明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端來死者桌上的飯菜,拿出銀針檢驗,銀針在日光的照射下依舊閃著光芒,并未有任何變黑的異象。
并不是飯菜的問題。
尸體直生生倒在地上,清明上前檢查,摸了摸,尸體尚且是熱的,掰開人嘴一瞧,一嘴烏血。
“王爺,的確是中毒。”
話音剛落,人群再次響起哄鬧。
“一看就是暗箭所傷啊。”
慢悠悠的聲音從一側響起,帶著些許的惰懶,打斷了眾人的哄鬧。
登時,酒樓里落針可聞。
鳳傾九慵懶靠在樓梯上,笑意不及眼底。
鳳傾九打了個哈欠,起身下樓,悠悠的向死者走去,面色極其平淡。
這人雖是在酒樓出的事,但飯菜并未有毒。若有舊疾,又怎么這般巧合正好在吃飯的時候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