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鳳傾九得知月心眉的手已經恢復大半了之后,親手寫下字據,去書房里找慕承淵。
他正坐在書案前,看著面前娟秀的字體,目光忽明忽暗。
第一個要求,鳳傾九不會做出格的事情的前提下,慕承淵要縱容她在王府的一切行為。
第二和第三個要求待定。
有意思。
“本王同意。”
“口說無憑,摁手印。”
“本王從不失信于人。”慕承淵深黑的眸子發亮。
這顯然是不肯摁手印?
鳳傾九眼珠一轉,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她才不信他的話,隨即伸手便揮出了一道白霧。
是她趁早上起來的空檔,自己制作的簡易麻醉粉,少了一種藥材,所以藥效并不長久,質地也很粗糙,但是現在夠用!
慕承淵匆然起身,質問她:“你對本王做了什么?”
“你越動毒藥揮散的便越快。”鳳傾九扯著嘴角,邪邪一笑。
然后就眼睜睜的沿著慕承淵深黑的眼底劃過一絲皸裂,捏緊了手心,隨后腿一軟,直接坐回了椅子上,很快整個人就不動了。
她直接抓住了他的手,將拇指放在自己的嘴邊,猛的一口,咬破了指腹,殷紅的鮮血滲出之后,就被她用力的在契約紙上留下了指紋。
鳳傾九滿意的點了點頭,摁下手印,以后他想賴都賴不掉了。
慕承淵陰霾遍布的眼神盯著她……
生平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掌控簽下契約!
他暗自運功想要解除這種奇怪粉末的毒性,額頭冷汗連連,面上卻是一片沉穩。
這時,鳳傾九再次開口:“對了,第二個要求,我突然想到了。就明日,王爺陪我回門,勉強配合我扮演一下恩愛夫妻,給我在娘家人面前,撐撐面子,如何?”
慕承淵面色沉沉:“你想讓本王怎么配合你扮演恩愛夫妻?”
只見她走到他面前,緩緩俯身下來,湊近他,嘴角揚了些許曖昧不清的笑意。故意道:“大婚當晚,你怎么讓我配合的,忘了嗎?”
慕承淵聽她話語曖昧,面帶淺笑,可眼里卻是一片淡漠,毫無曾經那灼熱的歡喜之意。
這個女人當真是跟之前不一樣了?為何改變的這么突然?
“朝廷政事繁忙,本王無暇陪你。”
鳳傾九挑了挑眉,故作為難:“可是丞相府有一味珍貴的藥材,治療王爺身上的毒必備,我爹寶貝了很多年,旁人都不知道,只要王爺配合,我就能拿到。”
慕承淵的黑眸微沉,思量了片刻。
“敢耍花樣,本王隨時要你命。”
這個意思,就是同意了。
其實她是想回去查一下自己穿過來之前,到底是誰在大婚之日,毒死了原主。現如今自己沒死,那個人可能還會下手,為了自保,還是先利用這個男人陪自己回府,看看到底是誰想要害原主,好早點堤防。她可不想自己才穿過來,又得回爐重造。
她本來懷疑是月心眉,但是出嫁前最后吃東西是在丞相府,月心眉根本沒有機會下手,所以問題只會出在丞相府。
慕承淵看著她帶著人畜無害的笑意,腳步輕快卻穩健有力的走出書房,皺起劍眉,陷入了沉思……
次日回門。
鳳傾九換了一身鮮紅的霓裳,用紅色的緞帶挽起了一個最簡單發髻,不施粉黛的臉上,干凈清純,又帶著致命的魅惑。
就這樣和慕承淵并肩出了王府大門,她看見等在門口的丫鬟奴才侍衛們看呆的眼神,又看見慕承淵斜斜的掃了她一眼,微微皺著眉頭,想要掩蓋眼底閃過的一抹驚艷。
她暗暗的勾唇,隨后走下臺階,就聽見慕承淵冷冷道:“上馬車!”
話音剛落,一道柔柔弱弱的身影,從大門內緩緩走出。
鳳傾九回頭一看,就猜到是她了。
月心眉瘦弱的身子,罩著一層淡藍色的衣裙,仿佛一陣風都能吹走,然后緩緩走上前,目光繾綣的看著慕承淵微微彎身行了一禮。
“你身子弱,出來做什么?”
“妾身的手好了,都是托您和姐姐的福,今日是初一,妾身想去承恩寺,為……為王爺和王妃娘娘祈福。”她望向鳳傾九時,聲音不著痕跡的抖了一下。
慕承淵目光沉沉,眼神清明,身影高長清秀,立于日光下,這一瞬間,鳳傾九卻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讓清明跟著你去。”